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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梅傲雪别样红

责任编辑:校园网络广播电视台记者 文 戈作者:孙海瑞发布时间:2012-10-25点击次数:

就读于辽宁工程技术大学传媒与艺术学院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的吴伟静同学,是一个来自安徽省宿州市泗县墩集镇的一个偏远乡村的普通农家女孩。在这个看似柔弱文静女孩儿23年的人生成长道路上,面对贫困、疾病、辍学等一个个同龄人不曾面对也难以承受的困难考验,她用自己坚强的内心和辛勤的汗水书写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传奇。

板凳上做饭的苦娃娃1989年农历二月二十二,在这个满是双数的日子里,母亲冒着剖腹产的危险生下了她——家里的第二个孩子。在她看来,自己的出生带给父母的欢乐是短暂的,给家里增加的负担却是现实的,小伟静还有一个比她大一岁半的哥哥,也是母亲剖腹产生下的,因为营养不良,幼小的哥哥一直体弱多病,家里的状况可想而知。

那时,家里住的是三间茅草房。房间的一头支着两口大铁锅,锅灶旁边堆放着一些柴米油盐,这一小块地方就是“厨房”了;这房子也是仓库,庄稼收获后也都堆放在这屋里,冬天的晚上,妈妈喂的牛啊、猪啊、羊啊也都在这屋里“过夜”。她的到来让这个原本就拥挤的小屋更挤了,家里只有一张大木床,全家四口人都睡在这一张床上。

家里有十多亩地,种地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由于她和哥哥年幼,常年需要母亲的看护,于是,家里的农活大部分都落到了父亲一个人的肩上。那个时候,农村种地主要靠力气,耕地时,一头牛、一把犁;收麦子时,一把镰刀、一架平板车。父亲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但是家里的日子过得还是捉襟见肘。

可就是在家庭生活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父母仍然毫不犹豫的将哥哥和她先后送进了学校。父亲只有初中文化水平,母亲没有上过学、不识字,可能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父母特别支持兄妹俩上学。每年两个孩子的学费是家里一项不小的支出,父母总是七拼八凑才能为她们攒足学费。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伟静从六岁开始就学做家务,学做饭。由于个子小,每次做饭时,她都要站在板凳上炒菜、和面。在农忙的时候,她和哥哥都主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还常常把饭做好给父母送到地头。

她和哥哥从来不问父母要一分钱零花钱,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羸弱的他们还想方设法自己赚钱。那时候,村里有一些收购点。每年,她都会和哥哥利用课余时间去赚钱。春天,他们挖蒲公英(可以做中药材)去收购点卖;夏天,他们捉蝗虫去卖;秋天,他们到黄豆地里刨“大豆虫”卖给收购点。

每次挣了钱,他们从不乱花,都交给母亲保管起来。有时候,家里急需用钱,如果用了“他们的钱”,母亲就会告诉哥哥和她,这是他们最骄傲的时候,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也能为家庭出一份力了。

治病与上学的抉择在农村,一家两个孩子都上学,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象小伟静这样的家境,更是难上加难。两个孩子上学的花销暂且不说,家里干农活也少了帮手。尤其是女孩子,在村里人看来,是可以不用上很多学的,但是父亲一直坚持供她上学。

也许是命运在有意考验命运多踹的小伟静,在小学即将毕业的时候,她生病了,身上出现了一些小的白色斑块。父母带着她四处求医,也用了很多偏方,但病情总不见好,白斑反而越来越大。为了配合治疗,她把头发都剃光了。头发剃光的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出屋,用粉笔在墙上默写了一大面墙的古诗。第二天,她就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扎在光头上,背起书包就踏上了去学校的路,开始了中学的生活。

初一上完之后,她的病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已经知道这种病是白癜风,很难治的皮肤病,无奈的父亲问她是治病还是上学?有了药费就没了学费,有了学费就没了药费,面对一贫如洗的家,犹豫再三,她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了选择:上学,不再治病。

从此,她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学习中。冬天,教室里没有暖气,也没有任何的取暖措施,她常穿着母亲的大棉袄学习到深夜。夏天,教室里又常常热得喘不过气来,但她也从不懈怠,坚持学习。

初中一直住校,母亲每个星期给十块钱生活费。每周她就从家里带一些饼子和咸菜回学校,这样就节省了一部分生活费。用省下来的钱买学习资料和文具。虽然生活艰苦,但是总能取得好的成绩,这让她很自豪。

中考结束,小伟静以优异的成绩迈进了泗县一中的大门,这是县城里最好的高中。班里只有三个人考取了这所学校,而她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她们村里第一个上这所高中的女孩子。

初中毕业,村里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都不上学了,或在家里劳动,或开始到外面打工。她和哥哥都在泗县一中读书,家里的负担更重了。而父亲却毫不动摇地履行着他的承诺,继续供兄妹俩读高中。他常常对两个孩子说:只要你们能上得去,我和你妈就算砸锅卖铁,卖血也供你们上学,看你们谁有本事念吧。

他们都没有让父母失望。2006年,哥哥考取了东北财经大学,成为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2008年,小伟静考取了辽宁工程技术大学,也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女大学生。

十万个包子、五十万字书稿离家上大学,父亲交给了她一万块钱。那些年,家里一直没有任何积蓄,钱是父亲卖了粮食,又从亲友那里借了一部分凑起来的。

父亲没有说什么,但小伟静明白这笔钱里包含了父亲的无限信任和深情寄托。两年前,哥哥上大学时,父亲也给了他一万块钱,后来哥哥就很少再问父亲要过钱。如今,父亲同样给了她一万块钱,她暗暗下定决心要像哥哥一样。

可是,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刚开学没几天,各种学杂费一交,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六七千块钱就没有了,仅剩的两三千块钱如何维持这大学第一年的生活?以后的学杂费又要如何解决?

她开始积极地找兼职,吃苦不是问题,只要能正当赚钱的工作她都愿意去做,发传单、做促销,节假日到人民公园去“看摊”、在街头卖衣服……后来,她发现到餐馆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挣得少,但是餐馆都可以免费吃饭,这样可以省下不少伙食费,于是,她就在学校后门的一家快餐店找了份工作。

由于从小在家就干活,她很快适应了店里的环境。摘菜、削土豆皮、刷碗、洗盘子、煮饭、和面、点餐、送餐等等,都能得心应手地做好,很快就成了店里的一名主力。老板很高兴,不但痛快地给她涨了工资,还请她辅导自己女儿的功课。

每天中午一放学,她就赶到店里工作,等到同学们都吃完饭午休去了,她才有空吃饭,匆匆吃完再赶去上下午的课;下午放了学,再到店里工作到晚上七八点左右,然后去图书馆里自习看书。周六周日的时候,订餐的同学比较多,会更加地辛苦一些。每次看到那些连吃饭都有人送来的同学,她并不羡慕也不自卑,相反,她觉得自己生活得很充实,更为自己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而骄傲。

虽然一直很努力地在课余时间做兼职,但是挣的钱也只够生活费的,学费怎么办?以前都是父母为自己筹借学费,如今,她要自己向一些同学朋友来借。借的钱自然是要还的,于是,她便利用寒暑假期去打工。

2009年的春节,她是一个人在阜新过的。当时,一放寒假,她就在西市场的一个饭店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服务员的工作很辛苦,每天早上九点上班,中午有客人吃饭一般没有时间休息,晚上常常要忙到11点多才能下班。但是就算如此,一想到忙乎一寒假就能挣到两千元左右,她还是干劲十足。

再苦再累再委屈,都没掉过眼泪,即便有一次抱着一大箱酒,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看到怀里的酒没碎,她竟然忘记身上的疼痛,傻子一般笑了出来,因为一天的薪水保住了。但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楼外鞭炮轰鸣的时候,坚强的她却哭了。她说:“那一刻,自己真的特别的想家,想爸爸妈妈和哥哥。没能回家陪他们一起过年,觉得自己非常自私。只想到在外面多挣一些钱,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感受,他们该是怎样的想我啊?”

拭去思乡的泪水,打消想家的念头,继续打工的生活。因为她知道,只有工作做好了,钱挣到了,才能对得起自己没回家过年的牺牲,也能稍许弥补心中对父母的愧欠。

2010年,学校搬迁到了北校区,她在餐馆的工作也丢了。新校区远离市区,再到市区做兼职显然很不方便,一时没了工作,也就断了经济来源。但很快,同学就为她介绍了在校园里卖盒饭的工作。

于是,她每天提着一大篮子盒饭到各宿舍楼里去卖,每卖出一盒盒饭,可以挣一块钱。虽然每天爬楼很辛苦,但是多少能挣到一些钱,她对这份工作很喜欢。可是,过了不到一个月,学校命令禁止在宿舍里卖盒饭,她的工作又丢了。

思来想去,她决定自己“创业”,拉上一个好姐妹“入伙”,在寝室里开起了一个“小卖部”。俩人亲自骑着自行车到批发市场去进货,然后到每个宿舍去卖。一边卖东西一边为她们的“小卖部”打广告,这样很快就打开了市场,每天都有很多同学到她们的“小卖部”来买东西,还有其他宿舍的同学打电话来订货。但同样,红红火火的“小卖部”开了大半年,最终还是在学校的要求下“停业”了。

“小卖部”停业以后,她就没再找工作,开始一心一意备战专升本考试。

2011年春,她以总分466,新闻专业第三名的成绩通过了辽宁省专升本考试,用成绩证明了自己。但是,面对六千块钱的助学贷款压力,要不要继续上学,她有点犹豫了。如果继续上学,升本后的学费又是五六千,如果去工作,不但可以尽快地偿还助学贷款,生活也会轻松许多。

曾经那样的贫困,父母都从来没让自己辍学,如今怎么可以自己放弃自己。经过一番权衡,要强的她选择了继续上学。

来不及庆祝,顾不上高兴,专科毕业,为了节省路费,凑足学费,这个暑假她又选择留在阜新继续打工。那时的她全身上下只剩了不到一百块钱,几乎山穷水尽的时候,新天地如意酒店的浩然姐姐“收留”了她,她成了酒店的一名服务员。这是一家承办宴席的酒店,七八月份的升学宴特别多,所以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她每天要负责至少五张桌的工作。

暑假里她一共工作了四十五天,挣了1980块钱,而在这四十五天里,她只花了120块钱,就是这少之又少的支出里,大部分是用在还助学贷款的利息上了,她自己几乎没花一分钱。她说:“店里包吃包住,干嘛还要乱花钱,同事们聚餐、上网、逛街的时候,我就到楼下的书店去看书。”

结束了酒楼的工作,学校也早已开学了,她是专升本新生中报到最晚的一个。新的学年开始了,打工的钱却仍然不够她的学费。

没多久,她又开始在学校食堂的包子铺打工,主要的工作是包包子。这是一个技术活,虽然在家里也会包,但是到这里一切还是要从头学起。如何准确把握每一个包子的重量是最难的,如何又快又好地捏好每一个包子也不容易,还有就是每天早晨五点半都要准时到店里来工作。

为了每个月能保证有二百多块钱的生活费,她必须尽快适应这份新工作。最终,她通过了试用期,留了下来。每天早上至少在包子铺工作两个小时,挣八块钱,这就保证了一天的生活费。所以,每天早上再困,一想到这一天要生活,再累再难也要挣扎着起来去打工。

后来,身边的好姐妹给她介绍了一份网上写稿的工作,经过努力,她的写作水平很快得到了编辑的认同,并签下了一年的写稿合同。为了做好这份工作,她又借了一些钱买了一台电脑。从此,她每天凌晨不到5点起床,在包子铺工作到7点半,吃上两个包子马上赶到教室上课,晚上回来继续在电脑上写稿到深夜。这样的生活成了她的常态。

室友们看她太辛苦了,都劝她把包子铺里的工作辞了,她却笑着对她们说:“只有夯实了物质基础,才能构建起上层建筑。在包子铺里的工作所得可以满足我的生活所需,写稿挣的稿费是用来交学费的,我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她坚持了下来,转眼两个学期过去,她已包了大约十万个包子,一部三十万字的书稿《李煜词传-西楼孤客的离乱旧梦》已经由文汇出版社出版,另一部《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维的林间山岳》(暂定名)也已完稿并进入到后期的出版阶段。

苦也好,累也罢,学习却一刻不曾耽误过,除了认真学好理论知识,她还积极主动参与社会实践活动。曾在《中国建设报》、《南京老龄》、《品牌时代》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多篇文章,其撰稿的《提高技能素养 促进和谐稳定》、《苏州打破民间资本参与古村落保护“瓶颈”》被多家网站转载。

2012年暑假,她报名辽宁工程技术大学的合作教育工程活动,并成功地面试到江苏中质信用评估有限公司的工作,参与了该单位的多本杂志的策划、编辑,受到实习单位的一致好评。

曾经有人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苦自己?是的,作为女孩子,她完全可以不像哥哥一样自己挣钱上学,但是她说:“我不能。我不苦自己,就会苦了父母。与其让年迈的父母去吃苦,不如让年轻的我多吃苦。”

当很多同龄人用着名牌、下着饭店、游着山水,却仍喋喋不休地抱怨父母关心不够的时候,我却听到了她的这样一段心声:“我知道,我的努力并没有让父母减少多少辛劳。父亲常年从事繁重的农活,农闲时还要到外地打工;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但一个人在家时仍省吃俭用,最终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晕倒在农田里;爷爷奶奶也常常生病住院……家里的负担一直很重,但一直上学的我还从没为家里出过一分钱,一分力,我仍需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回报父母。”

当你看到吴伟静的时候,也许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她的端庄柔弱,当你走近吴伟静的时候,相信你感受到更多的一定是她的执着坚强,就如一枝寒梅,不惧风雪,傲然挺立,愈加鲜艳地绽放!